3月29日:每天耍废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by 亦然]

昨天是被街上的救护车叫醒的。

前天姐姐问我能不能买到枪。我觉得荒谬。

昨天我特别想吃外卖,想吃中餐。在各大外卖软件上搜索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下单,在等待一个多小时后因为附近没有可送达的司机而被取消订单。

这些什么昨天前天的时间点都是我估算的,已经记不清楚了。

今日,今日大雾。可能积攒了昨日的水汽,要蒸发不蒸发,要落下不落下的飘在空中。

打字真舒服。在家的这段日子,我在卧室新收拾了一个角落,放我的电脑,还添置了键盘,是一个可以专心打字的区域。因为这个平台,我又开始写日记了,虽然还不到一日一记的程度,但你看现在,我竟然坐在我的电脑前开始认真打字了。在这个平台,还有一些别的平台上,大家开始分享自己的记录。有的时候还会有个人主页的功能,我惊讶于自己自然点开陌生人的页面,细细看她详尽地描述今天自己吃了什么、冰箱里还有什么。“个人地盘”和“窥视感”,这仿佛回到了初高中时期的博客时代。写到这里,我赶忙打开音响,放上一首十年前会听的港台流行歌,像从前每周末回到家打开电脑准备写博客时的标配一样。天啊,“港台流行歌”,仅仅看着这五个字就有一种在动森里挖到化石的历史感。

初高中是我的港台流行歌黄金时代。小学六年级听着walkman里面CD旋转的声音入睡,初中在新鲜的互联网世界里到处为mp3下载盗版歌曲,再到后来高中时期为ipod里的每一首歌添加好歌词。整个漫长青春期,中二病的我,将自己的所有小情小感和大悲大喜,都交付在了一首首流行歌和每周一更新的博客小文章里。认真写字,认真挑选博客的模版,认真挑选背景音乐,认真去现实朋友以及网络朋友的博客里去读他们的日志。回头想,青春期的大部分时间也都是自己和自己度过的。这种自处,倒不是指时间或空间上,而是我全知全觉地沉浸在自我建立起来的心理环境里面,享受多于批判,观察自己多于顾及他人。这的确也让我养成了一些过于自我沉浸的坏毛病,但比起后来这个打一行字也要左思右想“这足够有趣吗”的我来说,那个她好像更懂得让自己开心。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强迫社交是什么,可能连社交这个概念本身也嗤之以鼻。根本想象不到,后来生活里竟然会有无数个试图从别人的视角观望自己的尴尬。想象自己在别人眼里的样子,或是期望别人眼里的自己是特定的样子,或是把自己扮演成特定的样子,包含或超出自己的舒适度甚至能力范围。这些都尴尬。

现在呢?缩回到一个房间了,又怎么样了呢?特殊时期,新鲜的云社交、云聚会的方法多种多样,还是可以远程一起看电影、一起唱歌、一起聊天,我表面兴奋地下载了各方软件,但实际上并没有付诸任何尝试。活动范围被困在一个房间里的时候,很意外地,我越发抗拒拿起手机,翻阅各个社交平台,看看大家都在干嘛,新的岛屿又多了哪些装饰。

缩回房间的生活给我带来了哪些改变呢?让我来试图总结一下。

  1. 睡眠时间变长了,不睡足十个小时我就无法醒来

  2. 食欲减弱了,难以再认真或享受地做饭

  3. 心情起伏变大了

  4. 时间感变弱了。虽然日光在变长,但每日可活动的时间比冬天还短。一天只能做成一件事,或,好多天都做不成一件事。

  5. 悲观了,没力气了,想到下半年和未来就头痛了

  6. 就算时间很多,但是该做的事情反而更提不起力气做

原来每天耍废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我意识到,就算自己是主观意愿希望能够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做,但身在河流之中,静止只能是一种假象。没有选择,我还是必须往前。如此一来,我便是肯定,自己是被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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