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by 萧萧]

吃了几天药,感冒大体好了,竟还生出一种也许自己已经有了抗体的乐观情怀。但还有些头晕反胃,每天只能尽量少看电脑,于是又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水彩颜料。我喜欢尝试开发各种让颜料扩散的技法,桌子上又是盐又是胶又是蜡笔,画画像做菜一样好不热闹。

最近每天晚上的睡前活动(除了听老妈安利的练八段锦之外)就是听喜马拉雅的红楼梦,还有若干年前听的蒋勋讲红楼梦,想起小学初中时迷恋抄红楼梦诗词的时光,十分亲切。一个八九岁从未与死亡打过照面的小姑娘,唱葬花吟把自己唱得泪水涟涟,引得大人哄笑。十多年后,在全球疫情爆发的当口,深深感到个人被裹挟在时代历史进程里的无力,再听金陵十二钗的命词,才生出小时候不懂的感触 。纵使提前知道了命牌,生命终究是不能用好坏结论的,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在未知和不定中,但仍旧要对每一刻每一天怀抱深情。

也重拾播音爱好,自己开电台朗读,先是里尔克的给青年诗人的信,然后是汪曾祺的岁朝清供,今天换了画风朗读了一会儿Donna haraway的Cyborg Manifesto, 觉得还是太学术,翻译也拗口,不如阅读英文原版的好,遂放弃播读。想起haraway是因为最近和朋友聊到病毒的哲学社会学,朋友说主义和病毒很有相似之处,会传播复制进化,有相对的激进缓和。我回复:病毒不讲主义,倒是激活了不少主义的病毒;病毒让人们隔离得远不如主义让人们隔离得远。不过说到底,病毒暴露的诸多问题是深植于文明社会本身,而不仅是政治和意识形态。病毒像是自然和文明的中间产物,起源于自然,又与人类社会同源,病毒的传播基于人类社会的组织形式。病毒的破坏性不仅在于摧毁生命,病毒的恐怖主义在于将人变成病毒。

联想到从苏珊桑塔格,到德里达,鲍德里亚的很多人,当然也有haraway, 都讨论过免疫学和病毒的隐喻。(我学免疫学的朋友看了一片茫然:他们说的跟我学的是不是不是一个Immun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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