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2日: 昨天、今天或是明天 [by M]

作为一名一直以来的悲观主义者,一月份在费城马特博物馆看完关于西班牙大流感如何在当年的费城肆虐的展览后,也没能料想到好多场景正在当下的世界里被完全复刻着。一开始是在Instagram上看到有新闻照片放出意大利由于死亡人数过多,尸体棺木教堂里都堆不下了。想起之前看到马特博物馆给NYT写的一篇文章里提到,有位1918年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的女士后来回忆道,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要睡在外面的草地上,后来才知道那是来不及埋葬只能临时堆在街上的尸体。今天又在微博上看到有人说“我朋友就在意大利最严重的伦巴第留学,现在还留在当地,据她说,她们学校医学系院的意大利同学,只要距离毕业两年内的都给于提前毕业,并要求必须上前线支援……全国退休的医护人员全部召回……”。如果描述属实,那么1918年的费城秋天也是如此,费城诸多医学院的学生甚至都只上过一节关于肺炎的课就得要求上前线并且上手就是一天负责二十几个病人;护士们因为防护不当死亡率也非常高。而医疗科技快速发展了一百年,这人间炼狱的场景竟然又重现了。一百年前的昨天竟又变成了今天,且还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变成明天。

费城到今晚的确诊数据也还100没到,但是鉴于检测一直短缺的情况下,这个数据显然难以让人信服。更别说费城已经有养老院和(私人运营的小)监狱出现了确诊案例,昨天为止的确诊人数里25%都是医护人员。纽约州和加州更是在昨晚宣布由于检测设备短缺非急重症不检测,如此一来更多轻症状和无症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能造成多少传染也是不敢想的。说实话,担心美国这么检测跟不上于是无法完成早期跟踪防控的手段,一个不好最后就滑坡成意大利那样。当然,也不能说费城就完全在步一百年前的后尘,1918年秋季费城大爆发的主要原因之一是一周两次搞了大型反战游行;而至少这次他们知道不能再搞游行和大型集会了。

而个人的panic终于在这两天稍微缓和了些。这两天在线上认识了不少新朋友,能互相安慰鼓励也好很多,说着些虚无缥缈——“等疫情过去就如何如何”——的愿景。拖gawiel的福下午被带去城郊的hiking trail放了风(虽然人还是不少但勉强还能维持到social distancing的最低限度),以及去中超补充了很多新鲜蔬菜(虽然中超的牛奶都没了)吃的也暂时不用担心了。尽管一直在微信上远程安慰父母及各路亲戚不要担心,但港真很多话比如涉及到治安等我自己都不信。今天一路上看到好多十字路口都有人举着牌子在乞讨,除了中超的亚洲人也没有其他人戴口罩也不会主动和陌生人拉开距离。

一路上的梨花、樱花、二乔木兰、迎春都是开得正盛的时候。美国这里的树和花体量都好大,大约是空间更大所以生长更放肆吧;如果国内的春花是不同颜色笔刷画的轮廓,那么这里就是整块泼墨了。然而明天开始费城也要开始执行Stay-at-home order了,缺席的春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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